清理處置“僵尸企業(yè)”是今年去產能工作中的“牛鼻子”工程,?！督洕鷧⒖紙蟆酚浾卟稍L了解到，目前至少已有14個省份明確了今年清理“僵尸企業(yè)”任務清單,，但在處置“僵尸企業(yè)”的過程中,，多地普遍遇到了人員安置壓力大、資金籌措渠道單一等障礙,，如何確定“僵尸企業(yè)”,，各地參考標準也不一致，相關方面亟待采取措施破解難題,，保障“僵尸企業(yè)”處置工作平穩(wěn)推進,。
清理“僵尸企業(yè)”成多省工作重點
多地公布了去年處置“僵尸企業(yè)”成績單，業(yè)績亮眼,。據不完全統(tǒng)計,，在今年各省份政府工作報告中，吉林,、河北,、山東、浙江、廣東等14個地方明確提出處置“僵尸企業(yè)”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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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?趙乃育 繪 |
武漢江南集團是由武漢第二棉紡織廠組建成立的一家國有紡織企業(yè),，在冊職工為1465人。截至2015年底,，公司負債8.9億元,，凈資產為-3360多萬元，陷入經營困難,、財務狀況惡化局面,。
去年，托管武漢市數十家國有工業(yè)企業(yè)的武漢市工業(yè)控股集團,，對下屬包括江南集團在內的3家“僵尸企業(yè)”進行清理處置,。江南集團將紡織主業(yè)及其有效資產組建并轉移至新企業(yè)，與另一家知名紡織國企裕大華集團重組,，并將1000名職工分流至新企業(yè),，由此完成“僵尸企業(yè)”的輔業(yè)剝離與人員安置，從而實現(xiàn)新生,。
近期,，多地公布去年處置“僵尸企業(yè)”成績單。據統(tǒng)計,，廣東國有關停類“僵尸企業(yè)”實現(xiàn)市場出清2394戶,，浙江處置555家“僵尸企業(yè)”，山東125家省管“僵尸企業(yè)”實現(xiàn)退出,。在老工業(yè)基地遼寧,，去年關閉了39處煤礦和近20戶鋼鐵企業(yè)。
據不完全統(tǒng)計,，在今年各省份政府工作報告中,，吉林、河北,、山東,、浙江、廣東等14個地方明確提出處置“僵尸企業(yè)”,。其中,，一些地方還列出處置“僵尸企業(yè)”的具體數量目標。
比如,，河北計劃完成4家鋼鐵“僵尸企業(yè)”出清,；浙江省完成處置300家“僵尸企業(yè)”。山東省在去年處置完成第一批125家的基礎上,，計劃在2017年完成處置的第二批 “僵尸企業(yè)”124戶,。湖南今年要完成省級層面“僵尸企業(yè)”清理任務的50％,。
處置“僵尸企業(yè)”，也成為各地國資系統(tǒng)今年的工作重點,。據統(tǒng)計，2016年北京市屬國有企業(yè)共退出“僵尸企業(yè)”55戶,，妥善分流安置職工1998人,。北京市國資委有關負責人表示，2017年北京市將加快退出“僵尸企業(yè)”,，重點退出長期虧損扭虧無望,、吊銷營業(yè)執(zhí)照及四級以下管理失控的企業(yè)，目標是完成50戶以上“僵尸企業(yè)”的退出,。
湖北省計劃今年內力爭退出剩余30家省屬國資“僵尸企業(yè)”,，實現(xiàn)省屬國資“僵尸企業(yè)”全部退出。負責省屬“僵尸企業(yè)”處置的湖北省宏泰托管資產經營有限公司總經理李世杰表示,，從去年到現(xiàn)在,，宏泰已注銷20家省屬國資“僵尸企業(yè)”，通過資產劃撥,、整合,、合作處置、拍賣處置等多種途徑,，實現(xiàn)了國有資產的保值增值,。
針對“僵尸企業(yè)”的不同狀況，湖北省采取掛牌轉讓一批,、關閉注銷一批,、兼并重組一批等不同方式完成清理處置。比如,，對常年虧損,、資產質量差的華聯(lián)楚天、糖酒副食品公司等多家企業(yè),，采取掛牌轉讓,；對主業(yè)清晰、運營能力較強的理化測試中心,、省輕工院等企業(yè),，通過股權改造、引進戰(zhàn)略投資者,、管理層持股等方式進行兼并重組,。
多地處置界定標準不一
在處置過程中，如何確定“僵尸企業(yè)”,，各地參考標準不一,。如何進一步進行更科學的分類,，是“僵尸企業(yè)”處置工作中迫切需要解決的一個問題。
工信部相關負責人表示,，所謂“僵尸企業(yè)”,，是指已停產、半停產,、連年虧損,、資不抵債，主要靠中央政府補貼和銀行續(xù)貸維持經營的企業(yè),。
“僵尸企業(yè)”的一大危害在于不斷消耗財政,、金融資源。銀監(jiān)會主席郭樹清日前在國新辦新聞發(fā)布會上表示,，扭虧無望,、已失去生存發(fā)展前景的“僵尸企業(yè)”禁止作為市場化債轉股的對象。
各地在處置過程中,，紛紛強調“止血”,。河北明確規(guī)定，停止對“僵尸企業(yè)”的各種財政補貼和稅收優(yōu)惠,；浙江要求,，對“破產清算類”企業(yè)各級政府要停止各種財政補貼和不同形式的保護；湖北規(guī)定,，停止對“僵尸企業(yè)”的財政補貼,，停止對“僵尸企業(yè)”續(xù)貸。
記者調查發(fā)現(xiàn),，現(xiàn)實中,，各地界定、排查“僵尸企業(yè)”過程中,，普遍強調結合當地實際制定具體標準,。有的地方相對簡明，比如山東按照連續(xù)三年虧損且扭虧無望,、已經停產停業(yè)或半停產,、資不抵債喪失造血功能的標準界定“僵尸企業(yè)”。
有的參考標準相對較多,，比如湖北規(guī)定符合以下兩條以上的即是“僵尸企業(yè)”：生產經營困難造成停產半年以上或半停產1年以上,；資產負債率高且連續(xù)虧損3年及以上；主要靠政府補貼或銀行續(xù)貸等方式維持生產經營,；長期欠薪,、欠稅、欠息,、欠費,。
還有的地方對“僵尸企業(yè)”進一步分類,，比如廣東、河北等地把國有“僵尸企業(yè)”分為關停企業(yè)和特困企業(yè)兩種類型,，并分別列出具體參考標準,。
多位專家認為，在經濟運行復雜多變情況下,，每家企業(yè)特點情況都不一樣,，在具體實踐中要做大量綜合研判，動態(tài)地科學把握,。中國企業(yè)研究院首席研究員李錦表示，清理“僵尸企業(yè)”是一個復雜的問題,，在堅定不移地推進過程中,，需要注意新舊動能相結合，不能刮“清退風”,，要積極穩(wěn)妥地重組整合一批,、提升一批、淘汰一批,。在這個過程中,，合理甄別、科學準確分類非常關鍵,。
記者采訪發(fā)現(xiàn),，為更準確掌握“僵尸企業(yè)”情況，目前,，一些地方已在探索建立動態(tài)監(jiān)測新機制,。廣西提出建立“僵尸企業(yè)”數據庫，廣東將對“僵尸企業(yè)”進行逐年滾動排查,，實施動態(tài)管理,。
李錦說，當前亟待關注的一個重要問題是,，作為去產能的重點領域,，去年以來鋼鐵、煤炭價格回升,，在鋼鐵行業(yè)扭虧,、煤炭行業(yè)盈利的情況下，如果按照企業(yè)是否虧損的標準來衡量,，可能讓一些原本列入“僵尸”范疇的企業(yè)又“活過來”,。
一些業(yè)內人士指出，處置難度較大的“僵尸企業(yè)”,，主要集中在國企?，F(xiàn)在“僵尸企業(yè)”處理的大體思路是分類處置,、因企施策，但國企改革分類還比較粗糙,，總體上分為商業(yè)類和公益類,，地方上有的分為公益類、特殊功能類和競爭類,。國企分類還有調整完善的空間,，如何進一步進行更科學的分類，是“僵尸企業(yè)”處置工作中迫切需要解決的一個問題,。
清理退出過程困難重重
記者調查發(fā)現(xiàn),，目前一些地方在處置“僵尸企業(yè)”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，但在今年的去產能任務中,，各地處置“僵尸企業(yè)”的壓力依然很大,，主要集中在：
——職工安置壓力大。目前,，各地采取內部安置,、外部轉崗、解除勞動合同,、扶持創(chuàng)業(yè)等多種方式分流職工,。但值得注意的是，依然有很多“僵尸企業(yè)”在安置職工過程中存在困難,，一些勞動技能弱,、年齡偏大的職工二次就業(yè)安置很困難。
中國人民大學國家發(fā)展與戰(zhàn)略研究院副院長,、經濟學院教授聶輝華表示,，目前經濟形勢導致很多行業(yè)不景氣，分流員工不容易找到新的工作,，這給處置“僵尸企業(yè)”增添了新的困難,。
一些地方在處置“僵尸企業(yè)”過程中還遇到了一些歷史遺留問題。山東省高院的一份調研報告顯示,，多數企業(yè)在申請破產之前就長期拖欠職工工資和養(yǎng)老,、醫(yī)療等社會保險金，破產財產不能全額兌現(xiàn)職工的欠發(fā)工資,、養(yǎng)老保險等勞動債權,。記者了解到，根據《社會保險法》,，退休人員應該交由社會管理,，但因種種原因，一些“僵尸企業(yè)”一直承擔著這一沉重的社會管理職責,，拖累企業(yè)退出步伐,。
——資金籌措渠道窄,。一些地方負責人表示，在處置“僵尸企業(yè)”過程中,，資金缺口成為最主要的制約因素,。武漢市工業(yè)控股集團相關負責人表示，去年以來該集團共處置3家“僵尸企業(yè)”,，涉及職工安置1900余人,。處置過程中最大的難題是錢從哪兒來的問題。他介紹,，這三家“僵尸企業(yè)”安置職工資金支出為1.3億元,，此前5年集團為這三家企業(yè)輸血支借了6億多元，這些資金目前都是集團承擔,。
“去年去產能中,，鋼鐵和煤炭國家都安排資金用于職工安置，但非煤炭和鋼鐵產業(yè)的‘僵尸企業(yè)’,，職工安置,、債務化解等方面,，無論財政還是國資都沒有解決渠道,。”這位負責人表示,，這些資金支出若全靠集團開支很難持續(xù),。
——部分地方不放手。聶輝華等專家分析認為,，這幾年全國法院受理的企業(yè)破產案件數量很少,，一個重要原因是地方政府不愿放手。有地方干部坦言,，之所以地方寧愿讓地方國企變成“僵尸”也不愿讓其退市,，是因為少了一個國企，就少了不少的局級,、處級職數,。地方也擔心一旦沒了國企，搞宏觀調控就少了很多抓手,，很難完成經濟發(fā)展和調控的任務,。
“地方也有難言之隱，如果處置‘僵尸企業(yè)’過程中,，出現(xiàn)大量工人下崗情況怎么辦,？地方很難經受太大壓力?！币晃坏胤截撠熑苏f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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