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來中國跨境資本流入壓力主要來自于日本央行大規(guī)模量化寬松的溢出效應,。但同時也必須警惕美聯(lián)儲貨幣政策轉向帶來的潛在風險,,不能排除引發(fā)階段性的資本集中流出的可能性。面對復雜多變的國際金融形勢,,決策當局亟待加強風險防范的前瞻性,,并在重點風險領域做好嚴密的布控。
今年一季度以來,,在全球第二輪大規(guī)模寬松政策以及人民幣重現(xiàn)單邊升值預期的推動下,,中國外匯占款大幅反彈,,跨境資本流入勢頭較為強勁,。未來隨著日本大規(guī)模貨幣寬松溢出效應的顯現(xiàn),、美國貨幣政策靈活調整力度加大,,以及全球經濟陷入新的停滯風險等不確定、不穩(wěn)定因素的增加,,跨境資本的雙向波動或將進一步加劇,,而且還不能排除由此引發(fā)階段性資本集中流出的可能性,。
觀察當前我國的跨境資本流動,出現(xiàn)了跨境資本流動與宏觀經濟增長之間的背離,、中國跨境資本流入與新興經濟體資本流出之間的背離兩大趨勢,。
今年一季度我國GDP增長未能如期實現(xiàn)“保8”,打破了各方的樂觀預期,,年率增幅放緩至7.7%,作為全球經濟最大引擎的經濟體成長遇阻,內生增長動力趨于減弱,。然而,,與經濟增速回落形成鮮明反差的是,一季度外匯占款出現(xiàn)了罕見的大幅增長,,達到1.2萬億元,,達到了去年全年的兩倍還多,外匯占款余額刷新歷史最高紀錄,。
今年以來,,尤其是3月以來亞洲新興市場的國際資本流入低迷,為近10
個月的低點,,我國香港地區(qū)的港元匯率大幅貶值,,我國臺灣地區(qū)和韓國的國際資本流出,、印度國際資本流入明顯減弱,;而反觀中國內地的國際資本流入則較為強勁,,沉寂一時的升值預期隨之重拾升勢,人民幣匯率由此持續(xù)強勢格局,,中國與新興市場資本流動的走勢出現(xiàn)背離,。
此外,一季度中國外匯儲備較去年四季度增加1280
億美元至3.44 萬億美元,,創(chuàng)下2011
年二季度以來最大增幅,,相當于去年全年外匯儲備增幅,。而同期我國外貿順差為430.7億美元,實際使用外資金額299.05億美元,,遠不足以支撐這一增幅,,顯示短期跨境資本大幅流入的可能性,。
那么,主導本輪跨境資本流入的推手到底是什么呢,?很顯然,,本輪跨境資本流入與全球第二輪大規(guī)模量化寬松政策,、人民幣升值預期重啟背景下的資本套利,以及企業(yè),、居民本外幣大置換,重新出現(xiàn)“資產本幣化,、負債外幣化”有密切關系。
自去年三季度以來,,面對著持續(xù)惡化的主權債務局勢,,以及世界經濟普遍出現(xiàn)的增長減緩,、停滯甚至衰退,,各國又重回“保增長”政策軌道,。面對債務持續(xù)飆升的局面,發(fā)達國家央行相繼展開前所未有的量化寬松競賽�,,F(xiàn)在,,歐美發(fā)達國家量化寬松貨幣政策對于中國國際資本流動持續(xù)的溢出效應正逐漸凸顯。
自今年以來,,人民幣匯率就維持強勢態(tài)勢,延續(xù)了去年9月以來持續(xù)升值的態(tài)勢,。尤其是進入3月后,人民幣匯率進入單邊升值通道,。在境外遠期市場,,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的走勢和境內的即期市場走勢完全相符,。目前香港地區(qū)12個月的人民幣NDF市場中,,人民幣對美元匯率重新呈現(xiàn)出升值趨勢,。
而另外一個重要原因,還與中國對外資產負債表主體錯配有非常大的關系,。中國對外凈資產共計2.2萬億美元,,其中政府部門儲備資產為3.4萬億美元,非政府部門對外凈負債1.2萬億美元,,相當于GDP的近20%,。私人部門的資產配置失衡帶來一個長期的問題:一旦國際金融市場劇烈動蕩,人民幣匯率也會隨之劇烈波動,。
一般而言,當人民幣強勁升值時,用美元支付款項的中國進口企業(yè)傾向從銀行借入而不是買入美元,。這樣,既能賺取較高的人民幣存款利率,,還能從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的升值中獲益,但負面影響是匯率可能的大起大落,。過去幾年中由于人民幣升值的強烈預期,加上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的推廣,,企業(yè)和銀行已經積累了相當規(guī)模的美元“超賣”頭寸。去年有一段時間在人民幣出現(xiàn)貶值預期的背景下,,部分外貿企業(yè)和機構放緩了向商業(yè)銀行賣出美元的結匯行為,相當數(shù)量的美元積累在手中,,形成了龐大的外匯頭寸,。
如今,隨著全球央行大規(guī)模放水以及人民幣升值預期日趨強烈,,企業(yè)和居民結匯意愿再次增強,,境內外正利差將刺激套利資本流入國內,,重新激發(fā)起境內“資產本幣化,、負債外幣化”的操作,,人民幣因此又回到幾年前被動升值的軌道,這當然又加大了資本流入的壓力,。
就本質而言,與美歐量化寬松政策主要是債務貨幣化或壓低長期融資利率不同,,日本央行的政策目標更加明確,就是采取貨幣貶值策略,,主動推動本幣大幅貶值,,并導致日元套息貨幣卷土重來,。所以,可以判定,,未來中國跨境資本流入壓力主要來自于日本央行大規(guī)模量化寬松的溢出效應,。
國際金融市場盛行日元套利交易已有10多年時間了,,據(jù)國際清算銀行估計,,金融危機前日元的融資性套利交易規(guī)模高達上千億美元至萬億美元之間。而今天日本央行的量化寬松規(guī)�,?芍^前所未有,,如果按調整過的GDP計,,日本央行此番資產購買量相當于美聯(lián)儲當下所推量化寬松的2.2倍,,美聯(lián)儲每月資產購買額度為850億美元,,日本央行則達1870億美元,。日元大規(guī)模寬松將進一步深化日元套息資本的地位,,跨境資本流入我國的壓力大增,。
但是另一方面,我們也必須警惕美聯(lián)儲貨幣政策轉向帶來的潛在風險,,不能排除引發(fā)階段性的資本集中流出的可能性,。近日,美聯(lián)儲議息會議決定根據(jù)經濟前景變化來提高或減少資產購買規(guī)模,,這大大增強了貨幣政策的不確定性,,一旦美經濟形勢好轉并開始啟動退出戰(zhàn)略,勢必推動美元中長期走強,,對全球流動性以及全球金融市場產生顯著而深遠的影響,,給中國經濟,、金融運行、本幣穩(wěn)定以及資產價格帶來系統(tǒng)性風險,。面對復雜多變的國際金融形勢,決策當局亟待加強風險防范的前瞻性,,并在重點風險領域做好嚴密的布控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