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10月29～30日,，中國(海南)改革發(fā)展研究院、中國國際經濟技術交流中心,、聯合國開發(fā)計劃署(UNDP)和德國國際合作機構在�,？诼摵险匍_了以“跨越中等收入陷阱——未來10年的中國”為主題的第72次中國改革國際論壇,。來自中央有關部委、研究機構,、高校和24個省(市,、自治區(qū))的官員學者，德國,、印度,、俄羅斯、挪威,、韓國,、馬來西亞等國家和聯合國、經濟合作與發(fā)展組織(OECD)等國際機構的國內外專家400余人參加本次論壇,。與會專家就中國未來10年的發(fā)展前景與面臨的“中等收入陷阱”風險進行了深入探討,。
世界經濟面臨不確定性，中國難以置身之外
世界經濟增長不容樂觀,，挑戰(zhàn)嚴峻
對未來幾年的世界經濟增長,，尤其是發(fā)達國家的經濟增長，專家們普遍不容樂觀,。中國銀行首席經濟學家曹遠征指出,，世界經濟正處在二戰(zhàn)結束以來前所未有的最重要一個結構變動之中，不確定性明確增多,。未來一段時間世界經濟有四個方面需要高度關注,。一是二次衰退的風險,。歐洲已經進入二次衰退；美國經濟增長速度掉頭向下,，第三輪量化寬松(QE3)箭在弦上,。世界經濟很有可能陷入“低增長高通脹”的滯脹局面。二是歐洲債務危機,。歐元的崩潰是有可能的,，這將對世界經濟產生重大影響。三是對新興市場經濟國家?guī)硇碌挠绊�,。有財政赤字和貿易赤字的國家,，如越南、印度,、巴西等,，有可能會出現國際收支困難，甚至引發(fā)貨幣危機,。四是今后一段時間全球金融將處于無規(guī)律的動蕩之中。
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秘書長魏建國指出,，雖然歐盟通過解決債務危機的政策安排,，但經濟恢復增長仍然是困難的，居高不下的失業(yè)率和普遍低下的民意很難在短期內解決,。歐美經濟全面恢復需要很長時間,。
亞洲開發(fā)銀行副首席經濟學家莊巨忠指出，亞行對于日本,、美國及歐元區(qū)的經濟增長預測是,，2011年為1.3%，2012年為2%,，亞洲(不包括日本)2011年和2012年增長都將達到7.5%,，主要是中印在推動。韓國開發(fā)研究院院長玄旿錫指出,，世界經濟還存在著不穩(wěn)定性,，風險在進一步積累。2008年以來的經濟危機是由世界經濟不平衡所帶來的,，走出危機必然要求形成新的平衡,。德國基爾世界經濟研究所所長朗哈默爾認為，需要強調世界經濟下行的風險和復雜性,，其中最重要的是兩點：一是勞動力成本不斷上升帶來的通貨膨脹壓力,；二是金融危機惡化使決策環(huán)境更加復雜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駐華代表賽義德也認為,，現在世界經濟正處在危險階段,，人們對國際市場信心在下降,。
中國經濟在世界經濟再平衡中的作用舉足輕重
國務院發(fā)展研究中心研究員吳敬璉教授指出，2010年是中國現代化進程中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一年,。第一,，人均GDP超過4000美元，進入上中等收入國家行列,；第二,，中國GDP總量超過日本，成為第二大國,；第三,，中國出口超過日本，成為世界最大出口國,。這些意味著中國經濟在迅速崛起,。13億人的大國發(fā)生了這樣重大的變化，對世界經濟產生重要影響,。
中改院院長遲福林教授指出,，中國未來5～10年的轉型與增長，不僅對中國中長期發(fā)展具有歷史性影響,，而且對世界經濟的再平衡與恢復增長也將起到越來越大作用,。
國家發(fā)改委經濟體制綜合改革司司長孔涇源指出，未來10年中國的發(fā)展,，不僅要引領世界經濟增長,，還要有擔當國際道義的意識，要為全球經濟平衡發(fā)展負起責任,。
國家發(fā)改委對外經濟研究所所長張燕生指出,，IFM預測2016年有可能中國引領世界，目前“國際化正在融入中國”,，需要中國扮演大國角色,。
OECD發(fā)展研究中心研究部主任雷森認為，中國地位在繼續(xù)上升,，世界經濟中心正在東移,。發(fā)達國家已經很難起到世界經濟增長引領的作用，包括中國和印度在內的東方需要在這方面發(fā)揮更大作用,。
中國經濟增長前景比較樂觀,，但也面臨巨大挑戰(zhàn)
中國經濟有望保持中高速增長
與會專家對中國經濟增長普遍持較為樂觀的態(tài)度。遲福林指出,，從經濟增長的長周期看,，未來10年，盡管國際市場有可能繼續(xù)動蕩與萎縮,，中國經濟仍將處于上升的通道,。由于人口規(guī)模,、經濟結構等因素，中國并不缺乏新的增長點,。例如,，城市化率和服務業(yè)比重至少還有10～20個百分點的提升空間，這可以為中國經濟在未來20年保持8%自由的增長提供重要支撐,。
中國經濟體制改革基金會國民經濟研究所副所長王小魯認為,，如果最終消費率從47%提高到65%，并且能夠保持和GDP同步增長,，資本形成率降到35%,，我國仍然能夠保持9%～10%的經濟增長；與此同時,，資源與能源的消耗可以大幅度下降,，全面福利水平提高1/3。
莊巨忠指出,，亞行預測,，2011年和2012年中國經濟增長速度將分別為9.3%和9.1%，2010～2020年可以達到8%的平均增長,，2020～2030年可以達到6%的增長,，超越“中等收入陷阱”。
OECD經濟學部中國問題研究主任赫爾德認為,，中國還有廣闊的增長空間，未來10年中國還會保持較快增長,，5～6年后中國有可能進入高收入國家行列,，到2020年，中國將有一半的省份成為高收入地區(qū),。
中國經濟面臨的風險在增加
遲福林認為,，當前“增長主義”理念還相當普遍。判斷未來5～10年的中國增長前景,，重要的不是預測經濟總量何時能超過美國,，不是何時能進入“高收入水平”國家行列，而是要考慮普遍存在的“增長主義”理念怎么扭轉,、由“增長主義”帶來的結構扭曲怎么校正,、體制改革如何突破等等，否則,，經濟風險將很難避免,。
曹遠征指出，到2011年三季度,，中國經濟開始出現兩個回落：一個GDP增速開始逐級回落,，二是CPI開始回落,。這個回落是在預期之中的。但從回落結構看,，反映出中國中長期的因素開始在發(fā)揮影響,。第一，世界經濟可能長期低迷,，中國出口可能會受到嚴重影響,。第二，中國勞動力成本在快速上升,，“劉易斯拐點”出現,；第三，中國人口老齡化速度正在加快,。第四,，資源和能源約束越來越嚴重。從短期看,，中國經濟面臨兩個挑戰(zhàn)：第一,，經濟增速開始下滑，而且下滑不斷加速,，有可能出現“落差過大”,；第二，結構性通貨膨脹問題突出,。為此,，2012年宏觀經濟政策的基本走向還是維持2011年的基調，即積極的財政政策和穩(wěn)健的貨幣政策,。需要微調的是,，積極的財政政策可能要更加積極一點，穩(wěn)健的貨幣政策要更加偏寬一些,。
張燕生指出,，目前世界出現多個變化：一是全球貿易和投資的保護主義抬頭；二是全球治理舉步維艱,；三是世界經濟,、政治和社會動蕩越來越多。這些給中國經濟帶來許多不確定性因素,。
中央黨校前副教育長王瑞璞認為,，中國未來發(fā)展面臨三大風險：第一是經濟風險，具體表現為環(huán)境破壞,、能源資源短缺,、人口就業(yè)壓力等；第二是社會風險,，例如貧富兩極分化,、城鄉(xiāng)和地區(qū)差別較大,；第三是政治風險，例如政府自身建設等問題,。
莊巨忠指出,，包括中國在內的亞洲增長面臨兩個下行風險：第一，工業(yè)化國家增長不如以往,，對亞洲出口帶來影響,；第二，通貨膨脹率較高,。亞洲2011年通貨膨脹可能達到5.8%,，2012年可能達到4.6%，這加大了宏觀經濟穩(wěn)定的難度,。
玄旿錫指出,，中國面臨的最大挑戰(zhàn)是，把國民收入增長和生產力提高結合起來,。積極一面是可以促進國內需求增加,，消極一面是提高了企業(yè)成本，可能會使中國喪失比較優(yōu)勢,，降低GDP增長速度,。
未來10年中國經濟發(fā)展關鍵在于能否跨越“中等收入陷阱”
中國面臨的“中等收入陷阱”風險不容忽視
遲福林指出，快速增長是好事,，但把握不好,，也有可能出現“成長陷阱”，即經濟的快速增長不僅沒有帶來多數人福祉的增加,，反而積累和造成大量的社會矛盾,。“中等收入陷阱”是“成長陷阱”的一個方面,。中國要避免“成長陷阱”，需要改變普遍存在的增長主義傾向,、政府主導傾向,，要防止把政府主導當成“中國模式”。
孔涇源指出,，隨著社會結構發(fā)生變化,，未來10年中國進入新的發(fā)展轉型階段，對中國的發(fā)展至關重要,。保守估計,，如果經濟未來10年平均增長速度保持7%，十年后翻一番,，就將站在高收入國家的門檻上,，成功跨越“中等收入陷阱”,。
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研究會會長宋曉梧指出，過多依靠低成本勞動力的增長已經難以為繼,，社會矛盾激化,，許多問題已經到了臨界點。無論從國際經驗還是從國內經濟社會資源環(huán)境來看,，需要盡快突破原有的瓶頸,，不能被低收入的增長路徑鎖定。
“中等收入陷阱”根源在于體制機制的不完善
與會專家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分析中國可能陷入“中等收入陷阱”的體制根源：
過渡性體制的不確定性,。吳敬璉認為,，當前存在的經濟體制和社會體制是一個過渡性的體制，這種體制未來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,，既可以成熟起來,，成為完善的、能夠實現社會公正和共同富裕的市場經濟體制,，但是也不能排除陷入“中等收入陷阱”的可能,。
資源約束。中國紅十字會常務副會長趙白鴿認為,，目前的發(fā)展瓶頸問題是資源問題,。如果發(fā)展方式不正確，資源環(huán)境約束將會極大的影響到人的發(fā)展,，直接影響到社會的發(fā)展和穩(wěn)定,。中國人口眾多、資源不足的約束條件,，可能是制約發(fā)展的陷阱,。
收入分配不公。王小魯認為,，當前中國經濟增長的風險之一是收入分配不公,。貧富差距擴大不僅會引發(fā)不穩(wěn)定因素，而且會導致資源配置效率下降,，導致投資消費失調,，使內需難以成為拉動經濟的主要力量。如果不改善收入分配狀況,，中國很難避免“中等收入陷阱”,。德國經濟合作與發(fā)展部高級顧問何伯認為，經濟問題在不同國家,、不同階段都存在,，但貧富差距是導致許多經濟問題的重要原因。“陷阱”不僅是“中等收入陷阱”,，而且也是收入分配不均的陷阱,。
社會停滯。清華大學教授孫立平指出,，社會停滯可能是導致中等收入陷阱的重要原因,。而貧富出現代際傳承意味著社會結構出現定型化。要避免“中等收入陷阱”,，關鍵是走出定型化與停滯化的社會,，構建一個充滿活力的社會。
經濟,、環(huán)境和社會發(fā)展不協(xié)調,。聯合國系統(tǒng)駐華協(xié)調代表兼UNDP常駐代表羅黛琳認為，跨越“中等收入陷阱”需要經濟,、社會和環(huán)境三大支柱均衡發(fā)展,。一些國家往往只關注經濟增長這一“長子”，忽略了環(huán)境和社會問題,，這是掉入“中等收入陷阱”的重要原因,。如果未來10年中國在可再生能源、碳排放等方面沒有突破的話,，很難真正跨越“中等收入陷阱”,。
避免“中等收入陷阱”關鍵在于通過改革轉變經濟發(fā)展方式
德國國際合作機構駐華首席代表司嘉麗認為，所謂“中等收入陷阱”是這些國家喪失了經濟增長活力,，社會發(fā)展停滯,。但是韓國、日本,、新加坡等避免了“中等收入陷阱”,，這意味著“中等收入陷阱”并不是一個經濟規(guī)律，并不必然發(fā)生,。
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研究會名譽會長高尚全教授認為,，中國能否有跨越中等收入陷阱，取決于未來10年中國能否有效地推進發(fā)展方式轉型,。一方面,，如果抓住機遇，改革有實質性進展,，經濟發(fā)展方式轉變取得重大突破，那么未來10年完全有可能繼續(xù)保持8%左右的中高速經濟增長和平穩(wěn)的社會發(fā)展,，成功跨越“中等收入陷阱”,；另一方面，如果喪失機遇，導致方式轉變長期停滯不前,，則有可能陷入“中等收入陷阱”,。
遲福林教授指出，增長不等于發(fā)展,，跨越“中等收入陷阱”,，重在研究防止增長主義導致“成長陷阱”。為此,，需要加快轉變發(fā)展方式,，走公平與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的道路，在“消費主導,、民富優(yōu)先,、綠色增長、市場導向,、政府轉型”等方面取得明顯突破,。
宋曉梧指出，中國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展望,。政府和市場邊界劃清了,，經濟結構得到合理的調整；社會體制培育起來了,，社會關系合理了,，就可以跨過“中等收入陷阱”。
民建中央副主席辜勝阻指出,，只有經濟轉型才能跨越“中等收入陷阱”,。如果說“人口紅利”使中國從低收入國家成功邁向中等收入國家，那么未來中國從中等收入國家邁向高收入國家,，跨越“中等收入陷阱”,，則要靠改革和創(chuàng)新形成的“制度紅利”。
孔涇源指出,，未來10年科學發(fā)展依賴于轉變經濟發(fā)展方式,。轉變發(fā)展方式單靠政府的引領和推動是不夠的，必須通過市場機制,，包括資源價格改革,、科技體制等，堅持市場化的改革取向,。
國家發(fā)改委宏觀經濟研究院教授常修澤指出,，中國掉入“中等收入陷阱”的風險系數比較小，但應當建立在“三個到位”的基礎上,，即：如果中國改革能夠到位,，如果經濟結構調整能夠到位,，如果發(fā)展方式轉變能夠到位。
[中方代表觀點摘錄]
遲福林(中改院院長)
政府主導型增長方式不能固化為“中國模式”,。值得注意的傾向是,，把中國30年經濟增長的奇跡歸因于“政府主導”，把“政府主導”作為“中國模式”的要件,，甚至等同于“中國模式”,。從現實來看，把政府主導等同于“中國模式”有可能誤導改革,，耽誤改革,。
走公平與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的道路。重在推進以公平與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為目標的二次轉型與改革：使消費成為經濟增長的內生動力,；使多數人能夠公平地分享經濟發(fā)展成果使市場保持充分的活力和效率,，使資源環(huán)境可持續(xù)；使政府能夠以公共服務為中心,。這就需要在“消費主導,、民富優(yōu)先、綠色增長,、市場導向,、政府轉型”等方面取得明顯突破。
吳敬璉(國務院發(fā)展中心研究員)
中國快速發(fā)展引起了全世界熱烈議論,。一部分論者認為存在“中國模式”,，而且依靠這樣的模式，中國將成為一個非常強大的國家,。但是,，客觀地看，并沒有所謂的“中國模式”,。當前經濟體制和社會體制是一個雙重性的體制,，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，既可以成熟起來成為完善的,、能夠實現社會公正和共同富裕的市場經濟體制,，但是也不能排除陷入“中等收入陷阱”的可能。
強勢政府不是中國成功的根源,。一些學者認為,，中國能夠創(chuàng)造如此優(yōu)異成績的原因，最大的特點就在于有一個強勢政府,，可以集中力量辦大事,。但是，從歷史來看,，改革開放前的30年,，中國政府也是強勢政府,，可是結果有目共睹。強勢政府付出的高額成本和產生的消極影響正在顯現,。
中國改革還有許多大關沒有過。中國現行的經濟體制實際上是一種既包括新的市場經濟因素,，又包括舊的管制經濟因素,，形成半管制經濟半市場經濟的格局，既可以前進到較為完善的能夠實現社會公正,、共同富裕的市場經濟,，也可以退回到管制經濟的狀態(tài)。為此,，需要采取堅定而實質的步驟推進改革,。
改革要有頂層設計。頂層設計首先是設計我們需要一個什么樣的市場經濟,？是能夠實現社會公正和共同富裕的,、法治的市場經濟？還是走向國家資本主義的市場經濟,？設計政府在這個經濟中扮演什么角色,？它應該做的事是市場做不來的事，也就是說市場失靈的事由政府做,，公共產品的提供由政府做,。
盧中原(國務院發(fā)展研究中心副主任)
政府與市場作用再思考。第一,，企業(yè)和市場仍是經濟轉型主體,；第二，政府應推進市場制度創(chuàng)新,，加強風險監(jiān)管,；第三，完善市場信息和準入規(guī)則,，維護競爭秩序,；第四，大幅減少微觀干預,，強化公益性規(guī)制,；第五，慎用部門性產業(yè)政策,，加強普適性政策,；第六，主動引導和接受社會監(jiān)督,，鼓勵各界廣泛參與,，凝聚改革和轉型共識,。
政府轉型：“閑不住的手”應當在哪兒閑不住,？第一,，由市場上的運動員轉為設計師、監(jiān)管者和裁判員,；第二,，由一般經濟建設領域轉向社會和生態(tài)建設領域；第三,，由注重縮小經濟差距轉向公共服務差距,，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大體均等；第四,，由注重賬面財富積累轉向注重真實福利水平提高,；第五，由注重物質資本投入轉向優(yōu)先投資于人力資源開發(fā)和技術創(chuàng)新,。
汪玉凱(行政體制改革研究會副會長)
中國的經濟轉型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政府自身的轉型,，而這又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能否破除自身利益。首先要從理念上破除政府可以有自身特殊利益的思維,；二是明確界定政府,、市場和社會的邊界，把政府作為嚴格限制在公共領域,；三是加快自身改革的步伐,，減少行政審批，公開官員財產,、降低行政成本,，廢除各種特權；四是改善公共政策,，保障公共政策的公平和公正,；五是提高政府管理的公開性和透明度，加強對公共權力的約束和制約,。
劉尚希(財政部財科所副所長)
中國過去30年主要是推進經濟改革,，現在應當進入到以社會改革為重點的階段。在社會改革基礎之上推進政治改革,，這是中國改革的合理順序,。社會改革的重點是推進社會平等，建立社會自我管理,、自我約束的機制,，最終達到“政府約束資本，社會約束政府”的狀態(tài),。當前社會體制改革應從兩個方面重點加強：一個是加快推進城鄉(xiāng)改革,；二是進一步完善公共產權制度,。
[外方代表觀點摘錄]
司嘉麗(德國國際合作機構駐華首席代表)
中等收入陷阱并不必然發(fā)生。韓國,、日本,、新加坡避免了“中等收入陷阱”，這意味著“中等收入陷阱”并不是一個必然的經濟規(guī)律,。從實踐看,，社會生態(tài)市場經濟可以有效避免“中等收入陷阱”：一是社會生態(tài)市場經濟有自我的理念。國家提供公共產品,，但不從事私人部門可以更有效開展的活動；二是社會生產基于社會團結的理念,，社會有能力的人注重保障不太富有的人的機會和生活水準,；三是有平等機會的理念。國家提供平等的機會,，保障所有人獲得教育的機會,，有能力參與到社會財富的創(chuàng)造和分享；四是均衡的理念,。在社會生態(tài)市場經濟體系下,，勞資雙方通過社會結合起來，參與到與國家的對話中,，實現有效的均衡,；五是有社會包容的理念。經濟增長和效率不是目標,，而是一種工具,，帶來社會包容，促進收入和財富的平等分配,。
羅黛琳(聯合國系統(tǒng)駐華協(xié)調代表兼UNDP常駐代表)
跨越“中等收入陷阱”需要三根支柱：經濟,、社會和環(huán)境。但一些國家往往只強調經濟增長,，忽略了環(huán)境災難和社會崩潰,。這是“中等收入陷阱”的重要原因。中國從經濟增長主導走向可持續(xù)的經濟環(huán)境和社會平衡發(fā)展的模式,，需要系統(tǒng)性的變革,。中國“十二五”規(guī)劃已經充分意識到三大支柱的重要性，當前是過渡的關鍵時期,，重要的在于社會動員,。
莊巨忠(亞洲開發(fā)銀行經濟學家)
亞行對中國長期增長持樂觀態(tài)度，但也提醒面臨的挑戰(zhàn),。持續(xù)的結構性改革是實現中國增長潛力的關鍵,，也是跨越“中等收入陷阱”的關鍵,。在政府方面，承認政府在過去30年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,，但并不意味著不需要推進政府改革,。政府職能轉變的不到位不應成為未來改革發(fā)展的障礙。
普洛伊(南非貿易與產業(yè)政策戰(zhàn)略研究院研究員)
一個國家是不是進入了“中等收入陷阱”,，要看人們收入提高和能源消耗是不是同步,。南非這些年的發(fā)展，能源消耗提高了,，但人們的收入并沒有得到相應的提高,。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,，依賴于人的發(fā)展,、有就業(yè)的增長和綠色的發(fā)展。
雍博瑞(瑞典前駐華大使,、斯德哥爾摩中國論壇協(xié)調人)
中國非常重視社會穩(wěn)定,，但只有建立起一個開放的社會和良好的運行機制，有社會信任和社會問責,，才能保證長治久安和社會穩(wěn)定,。中國制度還存在缺失，在透明度,、獲取信息的權利以及問責制等方面都要加強,。在社會問題上，政府可以把很多事情交給社會組織去做,；從國家層面來看,，推進法制改革對于中國改革很重要。從地方政府層面來說,，目前中國地方政府制度建設十分薄弱,，政府職責尚不清楚，需要從法律層面進一步明確地方政府責任,。
弗敖茲(馬來西亞經濟研究院副院長)
馬來西亞經濟增長停滯,、陷入“中等收入陷阱”的原因主要有幾個方面：第一，也是最大的問題,，缺乏私人投資,。很多產業(yè)有國有或者是與政府相關的公司參與，使得私人投資受到歧視,，很難進入,；第二，產業(yè)附加值比較低；第三,，人力資本投入和研發(fā)投入很低,。目前馬來西亞研發(fā)投入只占GDP的6%，導致勞動力技能缺乏,，勞動生產力增長乏力,；第四，官僚體制導致成本上升,；第五,，價格管制。阻礙了公司的成長,，也帶來了經濟結構的扭曲,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