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9年1月,,研究院里的招聘達到了高潮,,此后兩個星期內(nèi),,走進希格瑪大廈的博士超過了100人,后來,,我們在招聘中,,甚至放低了對學歷的要求。
大量的暑期實習生也開始進入研究院,,他們和自己的老師一起作研究,,和正式員工一樣拼命地工作。而他們一旦在研究院做出了成果,,就可以在國際期刊上發(fā)表論文,,而這樣一篇論文,對于申請麻省理工學院這樣的全球頂級院校,,都有很大幫助,。
從成立的第一天起,我就希望為研究院營造一種寬松的環(huán)境,。
我不允許員工稱我“李總”或者“李院長”,,而是喜歡大家按照美國的習慣,叫我“開復”,。研究院所有人之間都是直呼其名,,很多中國學生剛開始不太習慣,日子一長,,也都慢慢適應了,。后來,亞勤私下里叫我“KFC”,,因為我名字的簡寫是KF,,我為了“報復”他,就叫他“牙簽”(YQ),。
研究院初創(chuàng)的時候,,我們喜歡圍著一個桌子吃午飯,還規(guī)定每個人輪流講笑話,,講不出來就要受罰,,有些女同事講不出來,就掏出手機來翻,。
公司決策方面,,我極力倡導依靠大家的集體智慧。最有趣的例子,,就是我發(fā)動大家給會議室取名字,。早期,我們的會議室沒有名稱,。我想,為什么不召集大家一起來想呢?我立即發(fā)出一封郵件:“大家都來發(fā)揮自己的創(chuàng)意,,想想如何給我們的會議室命名,,比如,我想了個名字,,叫火藥庫,!大家覺得怎么樣?快來參與,!”在郵件的末尾,,我還畫了一張笑臉。我覺得在火藥庫里,,大家擦出思想的火花,,是一個不賴的比喻。
郵件一發(fā)出,,很快引起熱議,。研究員徐迎慶最先群發(fā)了一封郵件,“開復的火藥庫的名字不錯,,那我們可以用四大發(fā)明來命名我們的會議室,,比如火藥庫、司南車,、造紙坊,、印刷廠�,!�
行政助理鄭薇回應說,,“可以用中國古代哲學家的名字,可以聯(lián)想到我們的會議室里都是奇思妙想,!”
研究員張高提出,,“可不可以用計算機科學家的名字,比如阿倫?圖靈,、阿倫?伯利斯,,以激勵研究人員在科學的道路上勇于攀登�,!�
徐彥君建議用“雅典娜”來命名,,以示對研究院女同事的敬意,用“羅馬”來命名另一個會議室,,因為這是一個最早建立議會制的城市,,這象征著研究院要進行平等的學術(shù)交流。
關(guān)于命名的郵件你來我往,,好不熱鬧,。我再次發(fā)出郵件說,,“我忽然覺得迎慶四大發(fā)明的名字挺有意思,我自己又想了一個,,零和一的概念跟計算機息息相關(guān),,可不可以用‘Zero
Room’來命名一個會議室,不過,,我就不知道如何用中文準確表達了,,總不能叫‘零堂’吧�,!� Zero
Room,,后來經(jīng)過研究員陳通賢和孫宏輝多次討論,終于找到了對應的翻譯——靈感屋,,此外,,他們還想了個新名字——算盤室(Abacus
Room)。
到了投票結(jié)束的時間,。會議室的名字最終確定,,分別是:指南廳、火藥庫,、造紙坊,、印刷廠、靈感屋和算盤室,。
現(xiàn)在想來,,這是我們集體智慧的結(jié)晶,是我們腦力激蕩的結(jié)果,,也是我們團隊精神的演練,。
作為領(lǐng)導,我相信,,“架子最不值錢,,而點子最值錢”,我們需要新的公司管理方式,,需要用一種更加平等,、更加均衡、更富有創(chuàng)造力的心態(tài)來認識,、理解和實踐領(lǐng)導藝術(shù),。
外出開會,研究院有一個集體項目——拱豬,,并且規(guī)定:誰輸了,,誰就必須鉆桌子。我有橋牌的基礎,,因此牌技還算不錯,,即便這樣,,也有摸一手臭牌的時候,輸了,,我也得鉆桌子,。張亞勤、凌小寧也都鉆過桌子,。
我每年的生日,研究院的同事們都會送一些很別致的禮物,。一次,,我走進辦公室,看見小小的房間里堆滿了各種顏色的氣球,,桌上放著他們送我的禮物——一只很丑很可愛的黑猩猩,,猩猩旁邊有一張紙條,上面寫著:按我的肚子,,我就會說話,。我按了一下,聽到的是他們的祝福,,當然,,還夾帶著一些嘲笑我的話。
有時候,,他們還會惡作劇地給我做一條斜跨的緞帶,,上面寫著字,然后逼我戴上照相留念,。
現(xiàn)在回憶起來,,那真是一段值得珍惜的快樂時光,總是讓我覺得溫暖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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