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瑪麗學校將近兩年的生活可謂波瀾不驚,,但也有一些小插曲,。
由于橡樹嶺有著名的原子彈實驗室,也有大片大片的農田,,因此,,圣瑪麗學校既有科學家的孩子,,也有樸實無華的農民的孩子。
20世紀70年代的美國,,很多人對中國談不上什么了解,。在橡樹嶺這樣的小鎮(zhèn)上,人們對中國的了解更是片面,,他們甚至常會把Taiwan(臺灣)和Thailand(泰國)弄錯,。因此,長著一幅中國人面孔的我,,在美國人眼里,,還是非常稀奇的。偶爾有知道中國的人,,也在美國一片“反華”的氛圍中,,對中國充滿了敵意和誤解。
有一天,,我和同學們正在上體育課,,忽然有一名原子彈專家的孩子跳出來,指著我的鼻子說,,“你是中國人,,中國人都不好,中國人很落后的,,是東亞病夫,!”我的臉漲得通紅,周圍也聚集了很多同學,,這時,,一個農民的孩子站了出來,擋在了我的面前,,“你怎么能這樣說開復,,你憑什么這樣說?”兩個人居然在大家面前扭打了起來。
當時,,李小龍的電影紅遍世界,,中國功夫在美國也十分有名,情急之下,,我對那個罵人的男孩大叫,,“你別打了,我會中國功夫,!你要是再打,,我拿中國的武功對付你!”這時老師也匆匆趕來,,而那個男孩,,從地上爬起來,跑掉了,。
我站在原地,,久久沒有離去。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,,一些美國人是如何看待中國的,。我下定決心,無論哪一個方面,,我都要做到最好,,永遠也不要別人再看不起中國。
在學校里,,我感受到的是完全美國化的教育,,這里的教育寬松、自由,,充滿了鼓勵和贊揚,,和臺灣式教育的死板、壓抑相比,,這里顯然讓我覺得學習更為輕松,、快樂。
在臺灣,,我們要在課堂上將雙手背后坐得筆直,,要在操場里聽沒有意義的校領導訓話,每天早上醒來,,我們想到的是沉重的課程,、繁多的作業(yè)以及嚴格的考試。另外我們每天幾乎都要背書,,它在讓人感到一種神圣與威嚴的同時,,也讓人感到巨大的壓抑與束縛,。
到了美國,老師不再要求我們背書了,,而是盡量要求我們去理解,。對于每個人不同的特點,老師都有針對性地鼓勵,。
當時這種方式對于年幼的我,,只是感性地覺得特別好,沒有壓力,。但是我在成年以后回憶起來,,便更加深刻地感受到東西方教育的差異。
在美國,,每個人的分數(shù)只有一個大概的ABCD的評判,。一般來說100分會得到A+,,95分到99分為A,,依此類推。一般的孩子在拿到成績單的時候,,只知道自己的分數(shù),,不知道別人的分數(shù)�,;蛟S有時候會知道,,自己大概在全班排在什么位置,但并不知道你周圍的同學,,處于什么位置,。
在中國,排名次這種給人貼標簽,、分類別,,給成功評等級,、定指標的做法幾乎根深蒂固,。從幼兒園開始,,老師們就習慣于將孩子簡單地劃分為“好學生”和“差學生”兩種類型,就好像他們分別是從兩個不同的模子里倒出來的一樣,。美國教育界的思維方式恰恰與此相反,他們在建立學生自信,、自尊的過程中,,對考試,、排名不那么看重,而是看重個人的特點,。
我第一次感受到最大的鼓勵,,是在一次數(shù)學課上,,那是我剛到圣瑪麗學校的時候,。那時候,,我的英文還不是特別好,很多東西還聽不太懂,。有一天,,數(shù)學老師出了道“1/7=?”的題目,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大家,,希望有人舉手回答,。別的不會,,但是這類問題可是我的強項,,類似的題目,,我在臺灣的小學早已背得滾瓜爛熟,。我馬上舉手,,大聲回答:“0142
857,!”這個時候,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都睜大了眼睛,,覺得這個孩子簡直是“天才”!
對于我來說,,雖然心里知道那道題是我背出來的,,但是當周圍所有的人都認為我是天才的時候,我也不知不覺地認為自己真的很聰明,。這種“天才論”讓我覺得,我的數(shù)學不但在臺灣能學得好,,在美國也學得好,。在老師同學們的鼓勵中,我越來越愛數(shù)學,,成績也越來越好,。到了今天,我當然知道自己不是天才,但是我明白,,正是在這種鼓勵聲中,一個孩子的興趣,,才能得到最大的激發(fā)。
寫到這里,,還是想談一下美國的教育制度,。曾經(jīng)有個記者寫自己的兒子進美國學校的感受,“10
歲的孩子被送進了美國學校,,上英文課,,老師布置的作業(yè)是寫論文,題目居然大得沖天——《我怎么看人類文化》,;上歷史課,,老師讓孩子扮演總統(tǒng)顧問,,給國家決策當高參,;在中學的物理課上,作業(yè)竟然是一個市政研究項目——城市照明系統(tǒng)的布局,;而道德教育,,居然是從讓孩子們愛護小動物開始,�,!�
沒有統(tǒng)一的教科書,沒有統(tǒng)一的考試,,沒有對學生三六九等的分類排位,。這就是呈現(xiàn)在一個中國記者眼前的美國教育,。
的確,,在橡樹嶺讀中學的最大感受就是,,學校的功課十分輕松,,每天的家庭作業(yè)很少,,但是每天都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項目,。比如當時,,歷史課教到美國印第安人的時候,不是用課本告訴你發(fā)生了什么,,而是讓一個團隊寫一個話劇,,或者是基于移民者和印第安人的辯論。
美國孩子的創(chuàng)造力和想象力,,都是在這些稀奇古怪的題目中得到鍛煉的。這樣的教育的差別就是:(1)從不同的觀點看問題,,沒有正確答案;(2)經(jīng)過參與和實踐真正理解;(3)團隊合作,,避免零和思維。
在圣瑪麗念完七、八年級,,我又在杰斐遜中學度過了一年,之后,,我進入了橡樹嶺高中,。初中這三年里,,我經(jīng)歷了攻克英文、適應美國文化的過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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