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代錠銀
在我國收藏史上,,明代之前,,以皇家的宮廷收藏和士大夫階層的收藏為主。到了明代中期以后,因為江南地區(qū)商業(yè)經(jīng)濟的繁榮,,富商巨賈躋身藝術(shù)品收藏行列,,商賈雄厚的經(jīng)濟實力和對珍稀藝術(shù)品的競相購買,,促使藝術(shù)市場出現(xiàn)了空前的繁榮,,促成了晚明和清初兩次收藏熱。
明代學者沈德符在《萬歷野獲編》中記述了當時社會上書畫古玩收藏之風的興起:“嘉靖末年,,海內(nèi)宴安,。士大夫富厚者,以治園亭,,教歌舞之隙,,間及古玩�,!泵髂┣宄醮笸嫔虆瞧湄懺凇稌嬘洝分姓f:“憶昔我徽之盛,莫如休,、歙二縣,,而雅俗之分,在于古玩之有無,,故不惜重值爭而收入,。時四方貨玩者聞風奔至,,行商于外者搜尋而歸,因此所得甚多,�,!笔欠駬碛泄磐妗粫b賞,,成為衡量商人雅俗的標準,,在這樣的社會風氣下,商人們“不惜重值爭而收入”,,而古玩商則“聞風奔至”,,商賈收藏的情形可見一斑。
當年財力最為雄厚的是徽商,,關(guān)于徽商收藏的記載不勝枚舉,。《書畫記》中曾提到的“巨富鑒賞吳新字”,,名吳希元(1551-1606年),,字汝明,號新字,。吳氏好風雅,,平時“屏處齋中,掃地焚香,,儲古法書名畫,、琴劍彝鼎諸物,與名流雅士鑒賞為樂”,。所藏有王獻之《鴨頭丸帖》,、閻立本《步輦圖》和顏真卿《祭侄稿》等巨跡,吳希元共有子五人,,以鳳字排行,,“故時人呼之為五鳳,皆好古玩,,各有青綠子父鼎,,可見其盛也”�,;罩莸闹熘ヅ_,,曾將青綠銅器一宗售于“五鳳”,得一萬六千金,。詹景鳳談及徽商鑒賞風尚云:“吾族世蓄古書畫”,,對于宋元名家作品,他們“每一軸價重至二十余金不吝也”,。
汪道昆《太函集》里也記載了一些徽商的收藏情況,。如吳伯舉,,賈于揚州,“脫遇法書名畫,,鐘鼎敦彝,,輒傾橐購之,不遺余力”,。陳長者,,“居常屈首抱幾,自六經(jīng)以及百氏無所不窺,,凡金石古文,、名家法帖,手摹指畫,,務得其真,,無所不習。繪事則自皇唐以迄胡元,,名品則自宗器以迄玩物,,無論百金之價,什襲之珍,,無所不購,。”寄籍嘉興的歙人汪玉是晚明著名收藏家,,其祖父汪懷荊和父親汪愛荊均為徽商,,家有凝霞閣、墨花閣儲藏書畫古玩等,。汪玉家族所藏書畫古玩甚豐,,江南著名鑒藏家董其昌、李日華等均曾前去觀賞,。汪玉繼承了家族的大量藝術(shù)藏品,,并不斷與嘉興其他收藏家如高明水、項德新,,交易人王越石等進行交換或買賣,。
商賈收藏自然免不了附庸風雅之嫌。商賈雖然有錢,,但在當時社會地位不高,,身份欠雅,他們不惜重金購買古玩字畫,,也是對自己的一次“包裝”,。《萬歷野獲編》中說:“比來則徽人為政,以臨邛程,、卓之貲,高談宣和博古,,圖書畫譜,,鐘家兄弟之偽書,米海岳之假帖,,澠水燕談之唐琴,,往往珍為異寶”,對徽商的收藏行為頗有微辭,。但商賈中也不乏富收藏,、精鑒賞的人,如蘇州商人歸希之,,趁明清易代之際,,購買了不少唐宋名跡,拒絕售給官家和財主,,不少士大夫都樂意和他交往,,而經(jīng)他鑒藏過的墨跡,很少有贗品,。
附庸風雅也罷,,真心賞愛也罷,晚明清初商賈的收藏活動,,使藝術(shù)品免遭散佚和損毀,,在傳承我國古代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上所做出的貢獻,是不可磨滅的,。